【苏紫】长生谣 十八

没克制住自己……这一章有点太自我了


感觉啰里啰嗦的OJZ


神仙姐姐·拯救木头痴汉·行动·即将开始!【。


 




 


地底是用于藏匿秘密的好地方——再没什么比黑暗更安全些。


紫胤弯身探入石洞中,往前稍走几步,便察觉出这是一个坡度极大的向下的甬道,头顶也已骤然开阔起来。他抬手凝气蕴光,将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球化于右手掌心。这光球体积虽小光亮却大,足足照出近十尺远。借着这光,紫胤顺着甬道下行,只觉越走越开阔,越走越平缓,到了最后,竟是宽至能使车马并行。


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吹来,又勾起了他身体里尚未完全退去的毒性,登时有些目眩。紫胤定了定神,一手扶在墙上,缓步前行。


不远前方,渐渐浮出一两点光亮。走近些,见是两盏长明灯,分别立在两侧。这一处较其他地方要更加宽敞些,方方正正,地上有些暗红色的印记,看来不是新血;壁上隐约刻着字符,紫胤将五指贴到石墙上,将那百十字一一摸索来:


明月皎皎光,西楼戚戚簧。昆仑坐首白,孤鸟归林巢。


长路漫漫去,哀声恸八荒。百年即如是,无人共此觞。 


紫胤默念了一遍,忽觉那石壁的冷像刀刃一般锐利,几乎要将他刺伤;那刻字之人下笔有龙虎之力,却隐含终天之恨。


“百年即如是……”紫胤低念出声,转身继续向前。


等瞧不见了那长明灯的光,前方又是一长长的甬道。想来这叠云山庄依山而建,不知是建在这地宫前还是其后。原先庄内布下的“催命十字阵”,他一直找不出布阵者的位置,如今看来,正是在此处进行;而且这迷阵只是个引子,接下来的东西,才是那始作俑者真正的目的。


甬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,紫胤提剑挥去,石门几乎是应声而碎。他踏步进去,见前后左右均是门,上面各有些纹饰。稍加思索,他劈开了正前方的门,门后又是深沉沉一片黑暗,那石块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轰鸣回响,竟如地动山摇。


片刻后,他踏上了向上的台阶,根据下行的时间判断,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地面不远。


他隐隐感到疲惫。


长阶尽头又是一道石门,这道石门干干净净,只有两处较其他位置都更为光亮些,像是常有人经过留下的痕迹。紫胤后退一步,提起手中剑,忽又顿住,改为上手去推。门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沉重不可撼动,他只是稍一用力,便自行缓缓敞开。


暗沉的天光从门的另一侧透出来。


 




六十年前,李家被仇人灭了满门,只剩下个六岁的孤女。武当长老与其父是昔年好友,为保存好友这唯一血脉,将其带上武当。


那一日于李汝云而言,不啻为重生之日。幸在她与生父一般,生了副习武的好骨骼,于是就此拜入武当门下。


自此,她于红墙黑瓦、烟雾缭绕间,学艺十二年。后又不顾师傅与一众长老的阻拦,孤身下山,为报血海深仇。可惜她道行太浅,武艺虽好,却在计谋上差人一招。生死紧要时,被一人所救。


那时,他正如现在一般——白衣白发,手中提剑;从黑暗处来,犹自净白如新雪。他眉目间既无戾气亦无杀意,似九天之神,指掌间便可定人生死。


李汝云此时方才生出几分恨——为何要让她这般出现在此人眼中。


紫胤见了她,先是一惊,随即大步上前,将她从吊绳上放下,摇头叹道:“他……竟连你也捉了来。此人,当真手段做绝。”待探过她脉门后,眉头皱得更紧。


“你要找那人……方才随着欧阳少恭离开了……”李汝云垂着头,似是倦极,气息也愈加微弱,“你快去罢,我已是活不久了。小心姓徐的老贼……”说着她的脸垂得更低了些。


紫胤单手护住他的心脉,将此间打量了一番。这是一件长宽不过八尺的窄屋,并无照明,光从李汝云身后破开的石墙贯入。东侧开门,通往游廊。


李汝云见他不做声,又仰脸来看他。


“仙人可还记得罢,”她轻声说,“那时我还是个孩子,整日缠着仙人,要学着使剑。”


她抬起那浑浊的双目,莞尔笑道:“华山一别,距今已是十年了。”


“五十年前,第一眼见你时,我便悔了。”她将侧脸埋进灰败的发里,那神态竟奇异地现出几分少女似的娇羞,“五十年来,恶名我有了,赞誉也受过,天下间算得横行,平生事说得是无虞。只不过,过得太快,跟没活过一般。”


“思君令人老啊。”她悠悠道。


紫胤的容貌丝毫未变,包括他眼神里的悲悯。那一瞬风雪穿过五十年悠长岁月,迎面扑落她面上,最终都融作了眼中的泪水。她模糊地记起,五十年前,这个人坐在月光下,端详着那块玉佩:通体透白,只莲蕊一点红。


尚是少女的她凑上前,奇道:“这怎么红了一块?”


那人低垂着一双冰晶似的眼眸,中有银河隐隐流动,一点露气沾染他发间,眉头凝住白霜。


“这是心头血,也是他的魂。”紫胤低声说,“有人用七百年将它凝成,赠予了我。”


他的神色如此温柔,使她觉得这玉佩不是一块死物,而是他的情人。他抚摸那一点红色时,正如抚摸爱人眉间一点朱砂,哀艳又动人。


情深二字,不过如此。


紫胤小心将她靠在墙角处,结下法印护她心肺,对她道:“你在此等我,我会回来寻你。”


说罢,紫胤转身推开另一侧通往游廊的门,举步跨入。


李汝云的眼前稍稍模糊了。


“五十年前,第一次见你,我便悔了。只因我知,你心中早有一人,再容不下其他。”自嘲似的笑笑,李汝云自言自语道:“人说神仙无情,又何尝有谁真正见过呢。天涯地角有时尽,只有相思……无尽处啊。”


沙哑的语声在砂砾间磕绊,终是消匿于无形。



评论(6)
热度(33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 葛生|Powered by LOFTER